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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亚兹莱与王尔德的爱恨情仇:谁是莎乐美?

*探究大佬们的八卦故事,只是为了更有兴趣去欣赏他们的作品

请带上粉丝滤镜阅读,我们不搞RPS

前篇:皮埃尔·路易与王尔德、德彪西

*本文受文末参考书目尤其是韦君琳先生的影响很深,基本上只是资料整合,自认为原创性不强,介意者慎读。


这是一个从互为迷弟走向生死不复相见的BE故事。

1891年,王尔德开始创作《莎乐美》法语剧本,皮埃尔为其校对。据说他的灵感来源于居斯塔夫·莫罗1874-1876年间创作的系列油画。

在希律王前舞蹈的莎乐美 Salome Dancing before Herod,居斯塔夫·莫罗


1893年,《莎乐美》法语版写成并出版。当时比亚兹莱借由《亚瑟王之死》的插画设计已经小有名气。

1893年2月他的代表《莎乐美》法文版在巴黎和伦敦同时出版。当时比亚兹莱借由《亚瑟王之死》的插画设计已经小有名气。

《莎乐美》甫一出版,王尔德就赠送了一本自己的签名版给比亚兹莱,书的扉页上写道:“九三年三月,赠奥勃里,你是除了我以外,唯一能够明白七面纱之舞是什么,并且能看见那无形之舞的艺术家。奥斯卡。”

比亚兹莱看完《莎乐美》后激情创作了一副同人,与其他八幅作品一同刊登于杂志《画室》(The Studio  Vol.1 No.1)。


《约翰,我吻了你,吻了你的嘴唇!》原稿,这幅画描述了剧中高潮,莎乐美因爱生恨设计夺取了约翰的性命并捧起他的头狂吻。


同年,准备出版《莎乐美》的出版商约翰·莱恩(John Lane)看完比亚兹莱之作后大为赞赏,邀请比亚兹莱为《莎乐美》英译版设计插画。

有一封书信能表明当时两人正处于初识的蜜月期,1893年12月,王尔德曾致信比亚兹莱:“我亲爱的奥勃里,我很高兴看到你在城里。你愿意今晚七点半与我和鲍比在凯特那共进晚餐吗?我们不打算穿礼服。”




中分胡子男是比亚兹莱画的王尔德,这种形象多次出现在系列插图中(比仔你这到底怎么想的……)此作系《莎乐美》系列之《西罗蒂的眼睛》防和谐故而只截取了局部


惺惺相惜的两人能一起工作,岂不美哉?但阳光之下往往伴随着角落的暗影。虽然此时两人关系甚好,但文化人总得自己搞出点幺蛾子为生活增加戏剧性。

比亚兹莱读过《莎乐美》的法文版原著,他认为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的译本不仅不能传达出原著的精髓,还多处错漏,他便向王尔德提出由他来重新翻译并获得了王尔德的准许。但最后,王尔德虽不满意初始译本,仍弃比亚兹莱的重译本于不顾用了初始版。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是谁?王尔德当时的小男友,昵称波西。想必比亚兹莱心里又是鄙视道格拉斯的业务水平,又是记恨王尔德的出尔反尔。

1894年3月,《莎乐美》英译插图版出版。比亚兹莱大获成功,声名鹊起;他的插画和书籍装帧设计确实为英译版《莎乐美》增添了不少光彩。

两人互相成就,友谊之花长势喜人。然而甲方和乙方的冲突也在此时正式上线了,两人的关系成也因为此书,败也因为此书。

对比其他版本,比亚兹莱的英译版插图与王尔德想象中的画面相差甚远。王尔德公开表示不认同比亚兹莱所画的《莎乐美》,他认为比亚兹莱的画风过于偏向日式审美,但《莎乐美》是拜占庭风格的。比亚兹莱则认为插画是一门独立艺术,不是文字的单纯再现。当时的文艺爱好者只要稍有留意,就能吃到一个并不鲜见的瓜:图文官方互掐OOC,双方渐行渐远。

1895年4月5日,王尔德被捕,临行前腋下夹了一本黄色封面的书。随后报刊即以“王尔德被捕,腋下夹了《黄皮书》”作标题刊登了新闻。

比亚兹莱这下恐怕要对王尔德恨之入骨了,他可谓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其一,王尔德拿的是路易·皮埃尔的《阿芙洛狄忒》;其二,王尔德并不喜欢《黄皮书》,有一次他买了一本《黄皮书》,准备作为火车上的旅途消遣,可是没看几页,就把它从车窗里扔了出去。

但倒霉的是,吃瓜群众并不知道此事。比亚兹莱受了王尔德的牵连,加之他的插图在当时文艺界眼里相当于现在的日系废萌轻小说封面在家长眼里的“色情图片”,不少文艺界人士借题发挥,大肆向《黄皮书》编辑部告状。最后,杂志社迫于社会舆论压力解雇了比亚兹莱。被杂志辞退后比亚兹莱生活拮据,过于操劳,肺病重新爆发。

1896年比亚兹莱为《夺发记》创作的插画,画风比以前更扭曲繁复


不幸中的万幸,天主教徒富二代马克-安德烈·拉夫洛维奇(Marc-AndréRaffalovich)和情色出版商伦纳德·史密瑟斯(Leonard Charles Smithers)向比亚兹莱伸出了援手。拉夫洛维奇向比亚兹莱提供金钱资助,这位朋友不仅影响了他和王尔德的关系,也影响了他的宗教信仰。史密瑟斯则创办了The Savoy,为他提供了美术编辑的职位和强有力的经济支持。

据闻,迷弟之心仍然不死的比亚兹莱曾代表The Savoy向王尔德约稿,惨遭拒绝。

年底,经历了翻译被鸽、无辜背锅的比亚兹莱做出了一个小小的报复行为。对于拟定出版的《孔雀》杂志的美术编辑职位邀请,他答复道:他接受这个职位的条件是王尔德不得为杂志写稿。最终杂志出版计划不了了之,比亚兹莱的报复也未能成行。

1896年,《莎乐美》成功在法国巴黎公演,但王尔德与比亚兹莱的关系却不复从前。比亚兹莱辗转于法国巴黎、迪耶普、芒东等地求医。王尔德尚在狱中。12月,The Savoy由于经营方针不稳定,被迫停刊,比亚兹莱再次失业。

事情发展到这里,怎么看两人都要老死不相往来了。但生活的恶趣味再次拉动了命运的纺锤。

1897年5月19日,王尔德刑满出狱,他仿佛收到了命运女神的感召,在出狱当晚立即踏上了舟车劳顿的路程,跨过广阔的海峡,从英国坐船抵达法国迪耶普,下榻于当地的一个小旅馆。巧合的是,此时比亚兹莱正居住在这个小旅馆里。

两人偶然碰面时,比亚兹莱勉强跟王尔德打了招呼。王尔德似乎没有感受到空气的尴尬,发出了几天之后共进晚餐的邀请。比亚兹莱口头答应了,当天却没赴约。

不久比亚兹莱就搬入了另一家旅馆。原因可能是比亚兹莱当时受拉夫洛维奇和史密瑟斯的资助,而拉夫洛维奇与王尔德不和,比亚兹莱也曾在信中向他隐晦地提过此事,并决定搬离旅馆。

王尔德对此耿耿于怀,在与朋友的通信中还特地提到此事,不满比亚兹莱闪避的态度。——老王啊,你也不反思一下你在比亚兹莱的心里为什么会从的偶像沦落到需要避而不见的瘟神的。

王尔德并不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两人从此再未见面。

1898年3月16日,比亚兹莱在法国南部一家小旅馆去世,年仅26岁。他临死前皈依了天主教,他在病重时曾致信史密瑟斯写道:“……耶稣……求你毁掉一切,这是圣华净化污晦画面的唯一方法”并且要求“以一切神圣的名义”销毁自己所有的作品(当然他的朋友——出版商史密瑟斯没有照办)。

王尔德听到他的死给史密瑟斯写信说到:“他给人生增添了一种恐怖,却在花一样的年龄死去,这真令人感到可怕与可悲。”比亚兹莱的姐姐玛白则写信给朋友:“他走了,死得像一个圣徒。”

这两位大佬的故事真是从糖到刀到屎呢……有人要嗑吗


注:

关于英译本之争:来源于纪德。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Lord Alfred Douglas:Bosie,作天作地的小美男。其实我比较喜欢王的前任,Robbie Ross,王尔德因脑膜炎去世前后是罗比一直在陪着他,而实际上罗比和王尔德的关系只维持了两年。

伦纳德·史密瑟斯Leonard Charles Smithers:是好朋友,也是无良商家。他违背了比亚兹莱的遗嘱,在他死后仍然用他的稿子继续出版书籍,但如果不是这样比仔今天未必这么有名且资源丰富呢。史密瑟斯和王尔德的关系还行,毕竟是出版商。

拉夫洛维奇Marc-André Raffalovich:是个好人,银行家之子,法国作家,资助青年艺术家,他创办的爱丁堡沙龙曾遭到王尔德的猛烈批评。同时也是当时同性恋研究领域的一员,他企图调和自己的天主教信仰和性向的矛盾。

John Gray:英国诗人、翻译家。1904年,约翰·格雷负责出版了《比亚兹莱:最后的通信》。他做过外交工作以及天主教牧师工作。他和拉夫洛维奇十分相爱,保持了终生的伴侣关系,1934年马尔克离世后四个月他于疗养院病逝。


本篇中译中八卦的参考书目(超链接直达豆瓣):

《恶之花:比亚兹莱插画艺术》,韦君琳代序部分(本篇八卦的大多数料都来自此文),这篇序言记录了比亚兹莱的人生历程,文字资料详实,行文有点毒唯卖安利的感觉(误),书籍装帧精美,可惜作为一本画册来说用纸太太太薄了。

《美的历险》威廉·冈特,我当八卦年度总结刊来看的,其实是一本较为全面的文艺史专著,比仔指路第三章。

《比亚兹莱:最后的通信》比亚兹莱,实名diss这个出版社的出品,翻译校对装帧都很一言难尽。


附:

1.比亚兹莱的照片




(如何用一张图论发型的重要性,时尚达人比仔了)

2.比亚兹莱自画像



3.王尔德的照片


(大家都很喜欢摸太阳穴)

4.比亚兹莱笔下的王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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